俄罗斯的“混合战争”会引发北约的报复吗？

德国情报主管布鲁诺•卡尔（Bruno Kahl）本周表示，俄罗斯广泛使用“混合”作战措施，“增加了北约最终考虑援引第5条共同防御条款的风险”。根据该条款，对一个北约成员国的攻击被视为对所有成员国的攻击。

混合战争是使用常规和非常规手段在国家制造不稳定，而不让它看起来像一场全面战争。

这类策略包括干预选举、暗杀阴谋和攻击关键基础设施（如海底电缆），但它们极难证明。

那么，这类事件真的会引发北约国家对俄罗斯的报复吗？

最近发生了哪些混合战争事件？

卡尔在周三发表上述言论的几天前，波罗的海的两条电缆于11月17日和18日被切断。

悬挂中国国旗的散货船“易蓬三号”（Yi Peng 3）从俄罗斯的乌斯特-卢加港出发，据《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等媒体和国际战略研究所（IISS）等研究机构报道，该船的船长是俄罗斯人。该船似乎在电缆被切断的同时经过了这些电缆。

瑞典警方表示，这艘中国船只“令人感兴趣”，丹麦海军立即开始在丹麦和瑞典之间的卡特加特海峡（Kattegat strait）尾随这艘船。

瑞典当局正在调查损坏情况，他们说，损坏可能是由于一个锚在海底被拖拽造成的。

俄罗斯在使用混合战争战术吗？

长期以来，西方一直指责俄罗斯发动了一场混合战争。

北约秘书长马克·吕特（Mark Rutte） 11月4日表示：“俄罗斯正在我们的盟国领土上进行一场日益激烈的混合攻击，直接干涉我们的民主，破坏工业并实施暴力。”

“我们知道俄罗斯已经开发了很多海底混合战，通过电缆、互联网电缆和管道破坏欧洲经济。我们所有的海底经济都受到了威胁，”北约盟军海上司令部副司令、海军中将迪迪埃·马列特雷（Didier Maleterre）在四月份的《卫报》（Guardian）报道中说。

俄罗斯还被指控了哪些其他事件？

今年4月，英国声称俄罗斯是伦敦东部一个与乌克兰有关的商业仓库纵火案的幕后主使。

今年7月，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称，美国和德国挫败了俄罗斯暗杀阿明·帕佩格（Armin Papperger）的阴谋。帕佩格是一家向乌克兰供应武器的德国公司的负责人。

瑞典信仰社区支持机构（Swedish Agency for Support for Faith Communities）今年2月表示，将减少对瑞典中部韦斯特罗斯（Vasteras）一座俄罗斯东正教教堂的支持。此前，瑞典情报部门警告称，这座教堂被用于情报活动。教堂位于韦斯特罗斯机场附近，该机场处于待命状态，以备军事或民事危机时使用。

教堂也靠近水处理和能源设施。国防专家警告瑞典对这座教堂采取行动，但不知道瑞典当局是否这样做了。

瑞典国防大学（Swedish Defence University）研究俄罗斯的研究员马库斯·戈兰松（Markus Goransson）在本月发表的一份报告中告诉Politico，“教堂提供了一个潜在的立足点，可以用于信息收集，既针对韦斯特罗斯机场，也针对涉及能源领域的大公司的工业利益。”

戈兰森说：“当瑞典国防部队在机场或机场附近进行演习时，就像6月份那样，他们是在教堂可能的监视下进行的。”

波罗的海是这种战争的特别热点，因为它被八个北约国家包围。

2022年9月，两条北溪天然气管道发生爆炸。这些管道从俄罗斯一直延伸到德国，由包括俄罗斯天然气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在内的一个能源公司财团拥有。没有人声称对爆炸事件负责，但西方将矛头指向莫斯科。

据美国智库大西洋理事会称，俄罗斯还拉拢了西方国家（尤其是美国）的保守派社交媒体人士来传播虚假信息和宣传。

混合战争的意义是什么？

其目标是在其他国家内部制造分裂和动荡。“每当一个国家专注于国内争端和争论时，它的外交政策就会变得软弱得多，”芬兰虚假信息学者佩卡·卡利奥涅米（Pekka Kallioniemi）在接受《政治》（Politico）采访时表示。佩卡是一本关于俄罗斯“信息战”的书的作者。

大西洋理事会（Atlantic Council）的分析补充称，莫斯科当局还倾向于支持欧洲的民粹主义右翼领导人，这些领导人与俄罗斯有着相同的反北约（nato）、反欧盟（eu）的议程，并将引入有利于这些领导人和团体的虚假信息。

什么是北约第5条？

北约条约第5条规定，每个成员国都应将对联盟盟友的攻击视为对所有北约国家的攻击。

卡尔本周表示：“俄罗斯军事潜力的不断增强意味着与北约的直接军事对抗成为克里姆林宫的一个可能选择。”他预测，俄罗斯军队可能“在本十年末具备攻击北约的能力”。

自1949年北约成立以来，第5条只被援引过一次——在2001年9月11日美国遭受袭击后不久。

北约国家可以援引第5条吗？

伦敦智库查塔姆研究所的高级顾问基尔·贾尔斯对半岛电视台说，北约盟国不太可能援引这篇文章来反对俄罗斯。

“这就是称之为‘混合战争’而不是真正的战争的全部意义，”他说。

贾尔斯补充说，这种混合战争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他说，混合战争现在正在升级，因为俄罗斯相信它不会引发全面战争。他补充称，“如果俄罗斯被任何反制措施——即便是像制裁这样平淡无奇、基本的措施——吓住，这类策略就不太可能升级”

此外，IISS周二发布的一份分析报告称：“西方缺乏快速应对俄罗斯混合战争的战略和能力。”

“只要北约和欧洲成员国在如何更果断地回应克里姆林宫的混合战争上存在分歧，欧洲将仍然脆弱，”它补充说。

总部设在美国的欧洲政策分析中心为欧盟的混合威胁政策提出了建议。这些措施包括实施制裁等惩罚性措施，以及支持独立的俄语媒体打击虚假信息。

根据贾尔斯的说法，虽然制裁是针对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争而实施的，但它们“应该更早实施”，以应对混合战争战术。

去年，欧盟宣布将向自由媒体中心东部项目提供价值超过220万欧元（232万美元）的赠款，该项目由布拉格公民社会中心领导，该中心支持独立的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新闻媒体。